京海市生存指南8
好消息：我穿越到电视剧《狂飙》里了，1999年，一切都来得及。
坏消息：身穿，而且什么都没带。
＊随便写的，流水账，无cp，he，主角最后会回到现实世界。只是想尽力给喜爱的角色们好的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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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关将近，这段时间不再有学生要补课，我也停了其他工作，终于能每天晚上回去睡觉、每天都跟高启强去菜市场，看门楼上挂了红灯笼，市场里出现卖福字和鞭炮的小摊。
高启强跟市场的人说我是老家来的亲戚。我在鱼档干活的时候经常能见到龙虎兄弟，唐小龙和唐小虎成天戴着红袖章在市场里转来转去，看上什么就拿什么，吊儿郎当的，身后跟着一两个小弟。
两兄弟经过鱼档时我总要高声笑着跟他们打招呼。唐小龙长得凶恶，唐小虎看起来也不太正经，流里流气，跟寻常的混混痞子没什么不同。奈何电视剧给我的印象太深刻，我看着他们，实在觉得可爱得很。
我一点儿也不怕他们，他们也愿给我好脸色。事实上市场的摊贩们虽然暗处对以小龙小虎为首的“市场管理员”颇有不满，卫生费年年涨、年年收，说是卫生费还不就是保护费，但毕竟都是街坊邻居，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。
高启强看我打招呼的时候这么乐，回家后告诉我少跟小龙小虎那些人来往。我看着高启强有点严肃的面容笑了，我说都听你的老高，我私下没跟他们来往，你还不知道我，我可是根正苗红社会主义好战士。
说完第二天我就去跟踪了唐小龙唐小虎，这兄弟俩委实形影不离。上午睡到日上三竿，下午去市场溜达几圈，晚上跟兄弟们混在一起打牌。哥爱喝大酒，回家后晕晕乎乎难受地想吐，弟弟给哥倒一杯冷茶来，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出神。
后来我辞了夜班，没跟在黄翠翠身后时就到唐家兄弟门外。唐小龙睡不着，来门外抽支烟，弟弟在屋里没心没肺地睡大觉，哥在哭。
一天就这样过去。每天都这样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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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回到现在，要过年了，市场格外火热。家家户户都囤了很多肉菜准备过节，我在鱼档时总能听见远处近处传来的拜年贺喜声。唐家兄弟溜达过来找高启强的时候他刚杀完一条鱼，我接过鱼装进袋子里帮忙招呼老主顾，高启强径直向唐小龙迎了上去。
我过去的时候看到唐小虎拿着一个干海星手舞足蹈，傻憨憨地笑着，我却笑不出来。我默默听着，高启强的脸色几般变换，我知道他这几天跟摊贩们闲聊时知道市场要有新的调整，一直有些忧心。
卫生费要涨一涨，年后那些档铺要打乱了，很薄、很大的彩电。
唐小龙跟唐小虎一唱一和，终于发现旁边一反常态安安静静的我，“你跟阿强说这些干什么，他又不懂。哎，小安在大城市见过世面，小安懂啊，你说是吧？”
我说我不懂。
唐小龙唐小虎走后高启强一直很沉默，只在有人来买鱼时露出惯常的笑脸来。我没像往常那样凑过去跟他聊天，而是一起沉闷地接着卖鱼，直到收摊，提起木板遮在鱼缸上面，坐上摩托车后座，没问为什么不是回家的方向。
高启强把摩托车停在电器店外面，摘下天蓝色的头盔递给我。我站在边上靠着摩托车，看他进去，看他在高昂价格前一瞬间的局促，看他问有没有便宜点的，看他蹲下身子凝视那七千多的彩电。
我过去拽他起来，冲老板笑笑，跟高启强说：“走，老高，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。”
高启强还“哎哎哎”犹豫着要说些什么，我直接给他拽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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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没再骑摩托车，推着它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“老高，你想给唐家兄弟买那个等离子电视吗？或是说买个便宜点儿的给人家送去？”
高启强看我一眼，笑，“小安，你下午怎么都不说话。不买又能怎么办呢，我那些设备都是焊死的，拆了重新换，特别麻烦。等离子啊，太贵了，我看那个七千多的就不错。”
我挑挑眉，开口：“人家想要等离子，你送个其他档次的，能行吗。卫生费年年涨，摊位年年换，你今年送了电视，明年又要送什么？后年呢？他们只会越要越多，胃口越来越大，你每次都能满足得了吗？”
高启强叹了口气，“其实我也很矛盾，到底要不要买了彩电给阿龙阿虎兄弟送过去。”
我停住摩托车，绕到高启强身边把他也按住了，盯着他的眼睛，认真地说道：“那就别送。搬设备很麻烦，我帮你搬；你要是不想卖鱼了，找其他的营生，我跟你一起；年后我们就写匿名信去工商局举报，市场有人欺行霸市，借收卫生费之名敲诈勒索。
“阿盛已经快毕业了，你以后不用再这么辛苦。他这么有出息，一定不愁找不到好工作。”
高启强看着我笑了，我发现他很爱笑，或许笑一下生活就没那么苦。
“好吧，你说得对，我们不惯着他们那些臭毛病！”
我们走在路上，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“那老高，年夜饭你准备做什么好吃的？阿盛小兰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阿盛和小兰回来得晚，年三十晚上才回来，说好买票。还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寒暑假都瞒着我偷偷打工呢，早点儿回来休息多好。
“年夜饭啊，我已经跟猪肉荣说好了，给我留点肉，卖面饼的翠姨今天还给了我一只老家的走地鸡。今年的菜单我想是这样的：粉葛猪骨汤、沙姜猪手、香菇炒滑鸡、香芋扣肉、清蒸鲈鱼、香煎鲮鱼丸、白灼罗氏虾、蒜蓉炒芥兰……
“阿盛上个月说北方年三十的年夜饭会包饺子，他学会了这次回来给我包。小兰喜欢吃花生芝麻馅的汤圆，再煮点汤圆。对了，你想吃什么？”
“我想吃炸丸子！我也会包饺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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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年夜饭部分来源于张颂文老师的微博。彩蛋是我自己写的“唐小虎的一天”，纯纯流水账日记，不要抱太大期待。顺便把上面说的微博原文也复制粘贴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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